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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0章

朝为田舍郎-第28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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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裴周南不经意间看到顾青转身那一刹眼中闪过的杀气,不由惊道:“侯爷不可冲动,若杀了陈树丰,侯爷的前程全完了!”

    顾青没回头,边走边道:“非我好战嗜杀,是陈树丰逼我。数万安西将士盯着我,我若不能给儿郎们一个交代,日后我何来颜面继续做安西主帅?智者当知利弊,但大丈夫有所必为。”

 第四百零一章 时势所迫

    顾青与亲卫们回到大营时,奉命追击陈树丰的沈田所部还没回来。

    但是李嗣业的部将被锁拿却已传得大营内人尽皆知,顾青刚进辕门便听到营帐四处沸沸扬扬,无数嘈杂的怒骂声,打砸声,还有将军们严厉的呵斥声。

    顾青停下脚步,神情冷峻道:“韩介,派人去问问,大营内为何嘈杂,这帮杀才不怕军法吗?”

    韩介领命而去,没多久又回来,回来的不止他一人,他的身后跟着许多怒气冲冲的安西军将士。

    韩介一脸无奈地朝顾青看了一眼,道:“侯爷,他们非要与侯爷当面说……”

    顾青点点头,环视面前的上百名将士,他还看到远处仍有不少将士源源不断地朝他涌来。

    顾青沉下脸,扬声喝道:“你们要造反么?”

    面前的将士们被顾青吓得倒退几步,但也不离去,为首一名旅帅模样的将领抱拳道:“侯爷,裴御史无故锁拿袍泽,欺人太甚,末将与兄弟们实在气不过,故而有些过激,侯爷恕罪。”

    顾青冷冷道:“这是上面的事情,与尔等无关,我会给你们交代。”

    人群里,不知什么人低声嘀咕了一句:“我等将士为朝廷出生入死,为何裴御史要将我们当成敌人?”

    说话的人不知是谁,但显然说中了所有人的心事,顿时引起一片附和声。

    “没错,我等为朝廷征战沙场从无怨言,朝廷为何凉薄我等?”

    “前面是敌人也就罢了,后背还有人捅刀,未免令人心寒。”

    “裴御史若不交还锁拿的袍泽,我等安西军誓不罢休!”

    顾青眼皮直跳,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杀才,这番话若被有心人听到后传出去,面前这些杀才至少也是流徙千里的罪名。

    “都住口!你们不要命了?”顾青暴喝道。

    面前的将士越聚越多,被顾青这声暴喝吓得纷纷噤声,但每个人的神情仍旧不服气。

    顾青深吸口气,缓缓道:“被锁拿的袍泽,我已发兵去救,你们稍安勿躁,不久必有消息。至于无故被锁拿的事,我会给你们交代,但你们也要管好自己的嘴,那几位被拿的袍泽是什么原因被拿的,你们心里没数吗?”

    “妄议君上,谤君生谣,这是死罪!你们若管不住嘴,别人就会来要你们的脑袋,安西军是朝廷的安西军,不是我顾青的,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天恩,尔等何须为我多言招祸?”

    顾青越说越声色俱厉,将士们纷纷垂头,不自觉地集体往后退了几步。

    一名胆大的军士忍不住道:“侯爷,被拿下的袍泽还能救回来吗?”

    顾青冷冷道: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
    “若袍泽被裴御史的人害了性命,我等当如何?”

    “我会给你们交代,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。记住,你们是为国戍边的将士,大唐万里疆域皆靠你们守卫,戍边为的是君上,是大唐!食君之禄怎可出言谤君?”

    说完顾青环视四周,大喝道:“各部将领马上管束部将归建,若再敢聚众胡说八道,莫怪军法无情,连同将领同坐。”

    将士们面面相觑,后面远远看着的将领们马上冲到面前,一顿拳打脚踢之后,把将士们赶回了营帐。

    顾青轻轻吁了口气,一场小风波被弹压下去了,但是顾青清楚,刚才不过是强行堵住了将士们的嘴,却平息不了他们愤怒的心,陈树丰无故锁拿将士的举动已然在安西军将士们心中埋下了一根刺。

    这根刺或许不会痛,但是短期内拔不出来。

    回到帅帐,顾青端坐主位,冷着脸等待沈田所部的消息。

    段无忌穿着儒衫,静静地走入,站在顾青面前垂头道:“侯爷,学生有一言谏上,请侯爷纳之。”

    顾青平静地道:“你说。”

    “若沈田所部截下了陈树丰,将其全部押回大营,学生以为,侯爷万万不可对陈树丰动手。”

    “为何?”

    段无忌缓缓道:“杀陈树丰,是为意气之举,只为泄一时之愤,若然杀了他,侯爷的前程全完了,长安的天子必将治侯爷之罪,侯爷手握数万雄兵,为大唐牧守西域,若因此事而被问罪调离,回到长安后或许会有牢狱之灾,就算免了牢狱,也有可能终生不得重用,从此在长安闲散终老,如此后果,皆因一时意气而起,岂非不智?”

    顾青笑了:“无忌,难得你如今剖析利弊如此清醒理智,看来你在我身边真是成长了不少。”

    段无忌恭敬地道:“是侯爷平日教导得好,学生大有收获,终归有那么一点点长进。”

    顾青摇头道:“如果人生在世,遇事只知利弊,而不知善恶是非,就算位居人臣之巅,活得未免也太可悲了,无忌,趋吉避凶,利弊权衡固然重要,但做人不是为了规避凶险而活着,世上有很多人,明知眼前是一条死路他们也会奋不顾身地往前冲,你觉得他们傻吗?”

    段无忌呆了一下,道:“他们……”

    顾青沉声道:“两年多以前,在青城县发生了一件事,是宋根生惹的祸,那件事你应该知道,我召集了许多江湖豪杰共赴青城县,为了保护宋根生,那些豪杰舍生忘死与敌人豁命相搏,敌众我寡之下,明知是死他们也义无反顾,最后活下来的只剩寥寥数人,其他的豪杰全部战死……”

    “他们就埋在咱们石桥村的山腰上,每年冯阿翁都要带着全村老少上山拜祭他们,每逢年节各家皆有供品香火奉上,各家的孩子自记事时起,便有长辈告诉他们那些豪杰们的故事,他们曾经干过多么了不起的事,他们死得何等悲壮伟大……”

    “无忌,这些豪杰是我心中一生的丰碑,他们也应是你的丰碑,告诉你生于人世间,有的事情比生死和利弊更重要,值得豁出性命去维护它,富贵官爵之外,尚有天理公道。”

    段无忌听得冷汗潸潸,躬身垂头道:“侯爷,学生错了,学生受教。”

    顾青笑了笑,道:“咱们石桥村出来的人,一生不求大富大贵,但求无愧于心。若干年后躺在床上临终闭眼前,能够无愧地说一句此生有错,但没有害过人,这辈子便算圆满了。”

    “是,侯爷,学生谨记于心。”

    段无忌神情湛然,抬头又问道:“那么侯爷,您已决定要杀陈树丰了吗?”

    顾青脸色又阴沉下来,无比烦躁地揉了揉额头,叹道:“我是真的不愿闯这个大祸,但安西军将士在等一个公道,我若不给,则军心尽失,以前听很多大人物一脸无奈说什么‘时势所迫’,我当初还曾讥笑他们矫情虚伪,如今我可算真正尝到‘时势所迫’的滋味了……”

    “若被拿下的几名部将无碍,或是只受了一点点小伤,此事便作罢,各营将士若不服,让将领们弹压下去便是,若那几名部将受了拷打重伤,或是丧了性命……”

    段无忌眼皮一跳,盯着顾青的眼睛。

    顾青阴沉的脸庞如寒冰一般严酷,冷冷地道:“若部将丧了性命,就怪不得我血债血还了。”

    言出如刀,一股冷风仿佛从刀刃上拂过,刺进了段无忌的心里,瞬间寒毛倒竖。

    …………

    茫茫大漠上,陈树丰策马狂奔,马鞍后面拴着一根绳子,绳子的另一端牢牢捆绑着一名旅帅模样的安西军武将,武将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人拴在马鞍后,浑身伤痕累累,马儿狂奔,旅帅却被倒在地上被拖拽了好几里路,人已陷入昏迷。

    陈树丰的周围是他从长安带出来的一千骑队。

    今早闯入安西军大营,二话不说拿了李嗣业的三名部将便走,为了防止安西军将人救回,陈树丰特意没有回自己的营地,而是率军北上,策马狂奔,离龟兹城上百里后,来到一处无人的沙漠地带才停下。

    接下来便是严刑拷打的过程,过程很残忍,陈树丰仿佛跟安西军有仇似的,将李嗣业的三名部将拷打成了重伤。

    拷打只是过程,不是目的,陈树丰要的是他们的口供,最好是能将顾青攀咬一口的口供,拿到这份口供,他今日所为便算是功德圆满,可以领赏了。

    领的不是天子的赏。

    狂奔了几里,后面被拖拽的旅帅已没了知觉,陈树丰这才下令队伍停下,下马蹲在这名旅帅面前端详片刻,然后满意地点头。

    一名部将凑上来,将陈树丰拉到一边,轻声道:“陈校尉,今日所为是否有些过了?顾青的脾气可不太好,咱们若将他的人弄死了,回头顾青怕是不会放过咱们……”

    陈树丰冷笑:“我怕他?顾青胆子再大,他敢杀我吗?我们来安西就是督查安西军,顾青也要看咱们的脸色,上次与河西军火并,天子已非常震怒了,顾青哪里还敢动弹?若再对咱们动手,他这辈子算完了,你真以为他是不要命的角色?”

    部将见他一脸戾气,心中暗暗畏惧,忍不住道:“陈校尉,小人不明白,您是否与顾青有旧仇?当初咱们刚到安西时,您便执意不愿住进安西军的大营里,非要另扎营地,与安西军区别开来,每次提起顾青,您总是没好脸色,您和顾青莫非昔日在长安时结过仇?”

 第四百零二章 死仇难解

    陈树丰在长安只是一个小人物,金吾右卫校尉这样的小武官,长安大街上扔块砖能砸死八个校尉。

    但陈树丰这个校尉与别人又不太一样。

    金吾卫是皇宫禁卫,与左右卫一样负责戍卫皇宫,天子出行,仪仗车辇等等事宜,看起来杂乱,其实一个词就能概括,“天子近侍”。

    一个金吾卫校尉当然不足一提,但是陈树丰这个校尉在长安时却跟一个人关系很不错,简直是臭味相投的知己。

    这个人姓刘,名骆谷,刘骆谷无官无职,在长安却交游广阔,上至国公尚书,下至贩夫走卒,他都能轻易与之交上朋友,而且他还有一种独特的魅力,但凡与他成为朋友,往往都是真朋友,能够互相在危难间帮忙的那种。

    刘骆谷与陈树丰的交情也不浅,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校尉,都不记得在怎样的场合里结识了刘骆谷,刘骆谷交朋友的方式令人很放松,不主动谄媚,也不刻意清高,两人的相识就是这么巧,陈树丰往往能在很多场合里恰好巧遇刘骆谷,长安街上某间商铺相遇,两辆马车在某条路上相遇,两人的家眷莫名在某个权贵的游园会上相遇……

    各种相遇后,不是朋友也会成为朋友。

    刘骆谷有个本事,他能将任何朋友轻易发展成知己,甚至可以是生死之交。

    这个也很容易,有心安排几次危难,趁机出手相助,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拼尽全力,感动之后便引为知己了。

    陈树丰就这样成了刘骆谷的知己。

    再后来,刘骆谷跪在陈树丰面前长泣不起,很诚实地告诉陈树丰,他是三镇节度使安禄山的麾下部将,奉命在长安为安禄山打点各路权贵朝臣。

    陈树丰表示理解,边将手握兵权,离长安权力中枢又远,大唐的很多节度使都在长安留驻心腹,专门打点朝中权贵,一旦有人参劾边将,留在长安的心腹还要着急忙慌为边将灭火,陈树丰早已司空见惯。

    身份并不妨碍陈树丰与刘骆谷的知己关系,安禄山如今仍是忠于大唐天子的边将,也说不上各为其主,陈树丰与刘骆谷反倒愈发亲密无间。

    就在陈树丰奉命护送裴周南赴任安西之前,刘骆谷邀约陈树丰深谈了一次,这一次二人的主要话题是顾青。

    顾青与安禄山的恩怨更是话题的重中之重,然后刘骆谷向陈树丰提了一个请求,请陈树丰到任安西后,想办法拿捏住顾青的把柄,再派快马送来长安,安节帅一定重重有赏。

    陈树丰并不在乎安禄山的赏赐,但他无法拒绝一位知己。

   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这一出,安西军将士因顾青被严旨训斥而军心动荡,陈树丰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机会,安西军不稳,将士私下非议君上,这是个完美的借口,这个借口如果再发挥一下,可以将火引到顾青身上,毕竟顾青是安西军主帅。

    所以陈树丰在未得裴周南命令的情况下,率兵擅自闯入安西大营,锁拿了几名部将,同时陈树丰判断出顾青一定会派兵来救,于是刻意将几名部将掳到沙漠深处严刑拷问。

    一切都是谋而后动,一切都在陈树丰的计划之内,直到此时此刻。

    “咱们抓了三名安西军部将,已经死了一个,去看看地上那个还活着吗。”陈树丰扬扬下巴示意。

    麾下骑队军士上前探了探刚才那个被战马拖拽了几里路的部将,片刻后,军士禀道:“陈校尉,这人还有一口气,不过若再用刑怕是活不了了。”

    陈树丰皱眉喃喃道:“若人都死了还没拿到他们的口供,倒是麻烦,裴御史那里不好交代呀……”

    麾下部将迟疑道:“陈校尉,顾青那里恐怕更不好交代吧?”

    “无妨,我等是奉命监视顾青和安西军的皇差,顾青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我们怎样,再说,被我们拿下的这几人确实有罪,他们私下议论君上,我们可是拿住罪状的,就算死了,也是被我们处决,顾青难道敢公然包庇谤君之罪人?”

    陈树丰并未将死掉的那名安西军部将放在心上,对他来说,知己刘骆谷的嘱托比安西军将士的性命更重要。

    “去把晕过去的那个叫醒,再问他几遍,告诉他,只要他供出顾青对天子不满之言辞,哪怕只有一句,我便放过他……”陈树丰冷冷朝地上那名动也不动的安西部将瞥了一眼,轻声道:“你可以引导一下,不一定要说实话,只要说出来的是我想听的话,他就能活命,明白吗?”

    部将会意地点头。

    转身走到那名昏迷的安西部将面前蹲下,一皮囊清水倒在他脸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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